“沈側妃。”
遠遠的有人走了過來,大家只瞧了一眼,就將人給認了出來,一個個都收斂起了笑容。
柳知意身著一身青綠色的胡服,她是那種俏皮可愛又透著些堅韌的少女模樣,一身嬌俏的綠色衣裳襯得她越發青春靚麗,在這滿是枯萎的秋季成為了一抹入人眼簾舒適的花草。
她面上帶笑,一抹嬌俏,還透著點壞意,很有少女感:“早就聽說側妃身體好了,卻一直不見人回皇子的營地,所以我便來拜訪一下。”
“既是來拜訪的,怎么不行禮問安呀。”沈萱疑惑的問道。
柳知意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,故意忽視了這句問話,笑著說:“側妃真的是好興致,還在這里采花呢。”
沈瑤癡笑一聲:“別的不說,這裝聾作啞的本事還是挺不錯的,許是靠著臉皮厚的,這股勁兒才得寵的,我們是萬萬比不上。”
沈棠也笑了笑:“二姐說的是。”
沈姝不想跟人廢話,淡淡的問道:“既然是來請安的,請完了就回去吧。”
“可我今天來的目的也不僅僅是請安,也是勸勸姐姐。五殿下一向是嘴巴不饒人,姐姐就算是受了委屈,忍一忍便罷了,何必跟殿下耍脾氣呢?殿下可從不容忍女人耍脾氣那一套,還是早點回去吧。”柳知意皮笑肉不笑的說,表面上是來勸人的,實際上是來拱火的,意圖太過明顯,以至于大家都看出來了。
沈姝淡淡的笑了笑:“妹妹真的是好有心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親妹妹。可惜我真沒這福氣,沒有柳家這門親事,小門小戶的喜歡四處攀人家也能理解,所以你這聲姐姐我便受了。”
沈棠有些意外,萬萬沒想到沈姝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利索,而且作風也很強硬,這和他柔柔弱弱的外表一點都不搭調。
沈瑤在人耳畔說:“這才有當初的沈姝一兩分的樣子,當初我們兩個斗的兇,她就一臉柔柔弱弱的放狠話,別人一來她就哭,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呢。”
沈棠眨了眨眼睛,一時之間不知道這算不算夸獎。
相比起善良而柔弱的沈姝,大家可能更喜歡這個不是什么好東西的沈姝,誰會愿意看見自家人被欺負,尤其是在窩里橫,外頭軟的。
南宮霖原本還擔心,沈姝受欺負,聽到這句話也震驚了。
南宮宸拍了拍他的肩膀,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:“甭以為女人都很軟,他們一個比一個兇狠。”
“端莊大方的五小姐也是如此?”
“女人表面的樣子,看看就行了,千萬別信。”
兩個男人小聲的交流著。
沈棠板著臉,心想如果不是有外人在,我一定要踹你一腳。
柳知意弄得很難堪,握緊了拳頭,她來這里可不是受人奚落的,之所以貿貿然然的跑過來,是因為有些慌亂。
柳家家世不行,人也已經死光了,所擁有的就只是五皇子的寵愛而已,這是她唯一擁有的東西,所以絕對不能失去。
然而這兩天五皇子明顯心不在焉,總是發呆走神,而且有時候對著她喊沈姝的名字。
柳知意心亂如麻,她就是仗著五皇子的喜歡,做了很多傷害沈姝的事情,如果五皇子真喜歡上沈姝,到時候沈姝來對付她,她就完蛋了。
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注定只能走上一條死路。
她笑了笑:“沈家這樣的家事,到頭來在側妃這顏面盡失,真是可惜了沈家三小姐,也可憐了五皇子。”
可惜沈家三小姐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,將皇子和沈家綁在一起。可憐五皇子被迫和沈家綁在一起,和沈姝不能分開。
都說殺人誅心這話說的忒毒了。
“咸吃蘿卜淡操心,知道的叫上一聲柳侍妾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五皇子的王妃呢。”沈姝掩嘴微笑,“果然含涼殿沒有當家的人。”
柳知意磨牙,即便是再得到五皇子寵愛,終究不是正兒八經的王妃。她深吸一口氣,揚眉一笑:“我與五皇子心有靈犀,名分反倒是次要,以我這樣的家事,從未想過高攀王妃的位置,但皇子愿意為我爭取,我也就知足了。我與五皇子一體同心,此番側妃救了殿下,就是救了我,不知道側妃有什么想要的東西?到時候我會讓五皇子賞給你的。”
沈姝很討厭柳知意這一副把自己當正室的模樣,畢竟于情于理她都不算。淺淺一笑:“我才是五皇子明媒正娶上了金冊的,和五皇子是半個夫妻,夫妻倆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沒名沒分的妾來說三道四。向來只有主子賞奴才的,也只有我賞你的。”
柳知意冷笑一聲,伸手撫了撫自己發間插著的珍珠雀簪:“話別說的太早,想來側妃還不知道,五殿下已經準備為我請封王妃了,待我冊封下來的那一日,我一定會好好對沈側妃的。”
沈姝心一沉,像這種話如果是謊言很容易就會被戳破,柳知意拿到自己跟前來炫耀,那么十有八九是真的,至少是五皇子親口說過的,而且是最近說過的。如果真的是這般的話,那就太沒勁了。
她看著柳知意的眼神,猶如看著一個死人,臉上還是掛著寡淡的微笑,說不清楚是什么,有點兒像嘲笑:“只盼著柳侍妾別忘了,五皇子跪在金龍殿前,觸怒龍顏。被人注視久了,就真把自己當個人了,忘記自己從前有多慘了。”
柳知意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她張了張嘴,從來都沒想過沈姝有這么強的戰斗力,從前是吃虧,但那是在沈家的姐妹手中吃虧,人數從來都是那個不聲不響,遇事也不會為自己辯解的溫柔女子。
誰曾想過,大家都看走眼了。
沈姝望著她,卻在心中慢慢的琢磨,五皇子竟然跟柳知意說要為其請命為正妃,那就有一定原因,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讓五皇子信誓旦旦?
這心中有很大的好奇,像是有一只貓在輕輕的撓著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