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學堂。
又是射科,沈棠經過不斷努力,還是拉不開弓箭。她咬著一口貝齒,險些嘔出來一口,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的這樣爭強好勝,她就是想要拉弓射箭,然而體力也算是一種天賦,她就是沒這個能力。
沈君昊那個小混蛋,在她身邊來回打轉,笑瞇瞇的說:“我妹妹你還是發不開弓是嗎?你看看我,我就行。”
諸如此類的話,顛來覆去的不斷說,很是沒良心的,暫時忘記了自己被夫子罰抄書都是誰給他抄的。
沈棠心平氣和的說:“三哥,二嬸和二姐姐都說要給你找一個嚴厲的妻子,我覺得很合適。”
沈君昊摸著下巴一本正經的說:“我覺得是什么樣性格的妻子都沒問題,只要長得漂亮就行了,我并不挑,妹妹有沒有什么推薦?”
論不要臉的程度,沈君昊無人能及,他就像是一塊滾刀肉,渾身上下就沒有弱點。
沈棠翻了個白眼,不愛搭理他。
沈君昊偏見兮兮的湊過來:“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會是誰,妹妹可清楚自己的丈夫是誰呀。何必在這辛辛苦苦的練習呢,要是我就老老實實的溜回去休息,然后看著一幫人受罪。”
“三哥休要壞我名節。”
“都是兄妹,說話何必那么累呢?”沈君昊撇了撇嘴,就不能有話直說嗎?都是明晃晃擺著的事情,偏偏大家一個個忌諱陌生,仿佛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,叫他沒的覺得都累的慌。
沈棠微微一笑,在心中默默的想,所以大家都說你不成器。
每個人都說三公子不學無術,不像話,不像沈家人。是沈家歷代當中最為紈绔的那一個,他聽了也不當回事,甚至還沾沾自喜,好歹也當了沈家第一人。
面對這種人,除了翻白眼,好像也沒法應對什么。
“莫不是妹妹,心里藏著其他人?我覺得也是,何必就盯上九皇子一個人呢,那么多大好的青年才俊,應該多瞧瞧多看看,否則罔生此生。”他說起話來越來越不著調,所幸聲音壓得低,沒第三個人聽。
沈棠著火氣,心中不斷對自己說,千萬別說什么尖酸刻薄的話。然后脫口而出:“難不成三哥的人生值得就是無數個貌美女子?”
“自然。”沈君昊回答的坦坦蕩蕩,不以為恥,反以為榮。
沈棠在心中暗暗想,跟你真的沒話說了。下一次一定要去沈瑤面前告狀,狠狠的整治你一番,男人可以風流,但除了風流并無其他追求,那就不行了。
沈君昊又開始嘲笑沈棠的射箭技術,重點就是拉不開弓。
結果這邊的動靜有些大,吸引了南宮宸的注意,南宮宸輕笑著過來將沈君昊撈走,兩個人站在靶子前面比賽射箭,看誰更勝一籌。
其結果自然不用說。
沈君昊臉皮向來厚,即便是輸了也不當回事。
南宮宸轉而向夫子道:“夫子,三公子除了樂科總要還能拿得出手的東西。”
夫子深以為然,于是盯上了沈君昊,叫人在那不斷的練習,不可松懈。
沈君昊萬萬沒想到,南宮宸居然來了一手禍水引東,他甚至無處訴冤,就被夫子狠狠的抓住,再沒有逃脫的機會。
南宮宸站在沈棠的身邊:“你三哥真賤。”
“人盡皆知的事兒,只是最近更賤了。”沈棠面無表情的說。
南宮宸見沈棠興致不高,手中捏著弓還是拉不開,就跳轉了話題,“你聽說要晚做慈善的事了嗎?”
“事情鬧得那樣大,怎么可能會不知道?”她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,只是這個笑容說不出的古怪:“有人做事為名,有人做事為利,但燕婉從來都是名利兩手抓。”
南宮宸問:“有問題嗎?”
沈棠輕輕的搖頭:“沒什么問題,只是有一點,世間安得兩全法,什么都想要,就小心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“江山美人不能同享。”南宮宸輕輕地嘆了口氣,覺得挺可惜的。
沈棠斜睨他一眼,似笑非笑:“九皇子的野心可真大。”
南宮宸有些無奈的說:“不就是一時感慨嗎,沈五小姐。”
兩個人視線的相對,同時笑出聲來,都覺得十分有趣。
“我可別叫我九皇子了,每次你一叫我,我就覺得沒有好事發生,背后都毛骨悚然的。”南宮宸帶著一點撒嬌的語調說:“我的名字不也挺好聽的嘛?”
沈棠面無表情的說:“我直呼其名南宮宸,聽上去更像是你做錯了什么事兒,每次我三哥闖的禍,二叔就連名帶姓的叫。”
想想也是,這好像是所有母親父親在準備教訓孩子之前的一聲呼喚,讓其做好準備迎接狂風驟雨。
南宮宸的思路要更加奇特一些:“你往你二叔身上聯想難不成是想要當我……”
沈棠伸手就去捂他的嘴:“可快別說了,要是讓陛下知道了,頭一個死的是你,第二個死的是我。”
依著淑妃娘娘的陛下心目中的地位,那是有人能褻瀆的嗎。
值得一提,淑妃娘娘死這么多年,陛下都沒有追封過。但凡追封為皇后,九皇子就會一躍成為嫡子,有些人說,即便是禮部再三催促,皇帝也不肯,是因為皇帝不認為淑妃死了。
也許自淑妃死的那一日,陛下就已經糊涂了,只要不涉及她陛下就是清醒的陛下。
但凡和淑妃沾邊兒,陛下就總是糊里糊涂的,他只愛那個女人,連女人生的孩子都不愛。
這么多年九皇子在外邊,沒少有流言蜚語,有人說淑妃娘娘的心在別的男人那,和別的男人生了南宮宸。
這話這怎么著傳到了陛下的耳中,發了好大的脾氣,當時仗斃了一批人,宮中可謂是血流成河。
不過即便是這般流傳,陛下仍舊沒有將九皇子接回來,直到多年以后,南宮宸主動返京。
于是又有人私底下說,陛下那么做,反對流言蜚語,是為了保護淑妃的名節,卻并非為了維護九皇子。